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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份的灵异呀呀呀!!!
你们快夸我!
顺便告诉我接下来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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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从窗棂里把一只蝴蝶吹了进来,橙色和黑色相间的翅膀上有两枚如同眼睛一样的花纹,炫目又诡异。
男孩站起身来,轻轻的把四处乱飞的蝴蝶罩进了手掌,小心翼翼的伸出窗外,将它放飞,它却停在了玻璃上,颤动着华丽的翅膀,细长的触角轻轻摇摆,仿佛要传达什么。
消瘦的男孩转回了头,因为孤身一人而显得有些空荡的房间里,似乎有谁站在他背后,用蓄着眼泪的眸子注视着他。
“怎么了?我们的心愿不是已经达成了么?走吧,不必舍不得我,下一辈子,你一定会好好的,找一个可以好好保护你的男孩,他会给你幸福。”年轻的男孩忍着想要哭泣的语调,尽量轻松的说。
“我需要你。”声音如同她还在时的柔和,却模糊而虚弱,“我太虚弱了,没有力气离开。”
“为什么?”他有点惊慌,“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又没有照顾好你?”
“没什么,只是……再让我借你的身体,完成我最后的愿望吧。”似乎听见了微笑时短促的呼吸声,他完全没有办法抵抗这声音,于是他伸开手臂,让对方拥抱住自己。
“走吧,这是最后一个了,我向你保证。”
男孩垂下了手臂,软软的落在桌面上,因为悲伤而红肿的眼睛疲惫的闭合上,又睁开,眼底似乎有血丝密密麻麻的爬了上来。
相叶头上裹着毛巾,挥汗如雨的擦拭着桌台和高脚凳,突然停下了动作。他抬起头,二楼走廊尽头传来门轻轻开合的声音,似乎有另一个人沿着楼梯走了下来。
“你感受到了?”相叶对着楼上问道,“好大的血腥气味。”
“和那时候的感觉一样……和警官先生有关系。”
“离我们很近。”
“去看看吧。”
“你不想动的话,在这里看也可以的,不过要拜托你看好我了哦。”
“好好好,是为了他还没付的酒钱,我一定负责把钱追回来……可是警官先生被拘留了啊现在我怎么去讨钱,总得他出来了再说吧。”
相叶扯掉了头上的毛巾,对着楼上喊了一声“利达拜托看好房子”就冲出了酒吧的门。
年轻的调酒师仿佛知道复杂而曲折的路,他七拐八拐的沿着小巷奔跑,一条黑色的七分裤下面露出了一截劲瘦的腿,奔跑时肌肉似乎在小麦色的皮肤下隐约的跳动着,优雅的如同一只鹿。
“哇!”仿佛突然被谁硬生生拉住的样子,相叶晃了几晃才站稳身子,他小心翼翼的从拐角探出头,一具扭曲的尸体仰面躺倒在地,头发遮住了左半边脸,被血粘成一大片,右眼已经被挖去,黑洞洞的眼眶直勾勾的对着相叶,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相叶捂住嘴巴,别过了头开始干呕。
堆满垃圾的死胡同口空无一人,只有风掠过时发出低沉的呜咽声。
“好残忍……”相叶用手捂着自己的脸,从指缝里面露出眼睛来,瞟了一眼尸体又转了回去,“我们还是来晚了。”
可怜的调酒师用了几分钟来适应这个场景,然后他闭上了眼睛,刚刚伸出手,又似乎被制止了一样。
“为什么?趁着现在时间还短,我可以最大限度的去看啊。”
“好吧,听你的。”
“诶呦轻点!我没有不服气啦,你说的真的有道理,是我太仓促了。”
捂着自己脑袋的相叶抽着鼻子用手机报了警,然后作为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他蹲在小巷口等着警察过来。
“可是说起来……我要怎么解释我会出现在这里啊。”
及时赶到的冈田警官也精确的问了这个问题,一脸诚恳的调酒师挠着自己的头发,表情几乎要哭出来:“我是感觉到的你们信么?”
鉴于相叶的不在场证据太过充分——商业街的监控,路人的目击,所有的线索都与这个意外发现了尸体的调酒师毫无关系,冈田只能录好了他的口供然后放人回家——虽然“直觉出事了”这个理由写进笔录里面让他也很挠头要如何跟上司解释。
“不过这起码证明了樱井和这次的杀人案没有关系。”冈田耸耸肩,“他还在拘留所里面蹲着呢。”
“但也不能排除他和其他的案件没关系,视频记录清清楚楚的在这里,这次的也许是个模仿犯。”古屋把脚翘到桌子上,被冈田一脚踹了上去,他连人带椅子向后滑了好几米,险些撞在墙上翻过去。
“原本的A组在任何调查中都没有记录的视频突然出现樱井前辈……我觉得不正常。”山下突然插了一句。
“那不是樱井翔自己,是他孪生弟弟?一个cosplay他的人?他的幽灵?他有人格分裂不知道另一个自己是杀人犯?”古屋冷冷的哼了一声。
“古屋君想象力真丰富。”生田在冈田后面嘟哝,被冈田一拳揍在脑袋上,发出惨叫声的却是山下智久的方向。
“不论如何,这48个小时内我们找不到樱井翔作案的证据,就必须把他放了。”冈田总结陈词。
“其实如果一定要他接着在拘留所蹲着证明他自己的话樱井前辈应该也不会很介意。”生田和山下咬耳朵,被冈田又揍了两拳。
拘留室里坚固的铁门和其上小小的栅栏窗让人感到压抑,樱井见多了别人在这里号泣嘶吼甚至打骂碰撞,现在自己坐在这房间里,他似乎可以理解那些人的心情。
思绪还在飞快的旋转整合,试图梳理出一条清晰的脉络。
究竟是什么人才会冒充他的形象杀人呢?
那些录像带是一早就被保管在证物室里,要想伪造出一份基本不可能,更何况是把一个完全不存在在录像上的人放进去,难度可想而知。
一个伪装他形象的人?但是从衣着、外貌上面毫无破绽就是自己,录像带上面的动作又太少不足以判断是否在行为习惯上有区别。
自己有些什么疾病?这同样不可能,他对自己那些时间段的行为记得清清楚楚,甚至在这48个小时之内他又接受过一次检查,结果是他正常的简直如同一本教科书。
如果排除掉所有的可能性,那么剩下的一个就算听起来再怎么离谱,也将是最后的答案。
——一些超越常理的东西。
这个认知也许对于其他警方来说根本没法接受,但是对于樱井翔来说,就如同日常吃饭睡觉一样,完全是常态。
樱井从脖子里面拉出了一条红绳,红绳下面系了一只小巧的御守,他轻轻的握住了那个御守,闭上了眼睛。
警局这种地方杀气太重,没有什么灵魂愿意回应他的召唤,樱井皱紧了眉头,又一次利用自己的力量发出了命令。
似乎传来了隐约的回应,但有些生锈的铁轴旋转时传来的刺耳声音打断了这次召唤,那个刚刚响应了樱井命令的魂灵倏然消失。
铁门被打开的时候樱井翔有点不适应的用手挡住了眼睛,生田笑嘻嘻的站在铁门外面,身子扭成一个诡异的形状:“前辈,欢迎回来。”
“我倒是不太想说我回来了。”樱井翔皱了皱眉头。
警方找不到他犯案的证据,同样也找不到其他的线索,就算他被释放出来,也一样还是要老老实实的随时等待警方的调查,这着实让人生气又无可奈何。
“外面有个小孩子要见你呢,他说他要证明你的不在场。”
“你是?”樱井翔看见那个坐在椅子上面晃悠腿的小孩子的时候一脸懵逼。
“2月26号那天晚上我看见叔叔了。”小孩子说话的声音就跟蜂蜜泡过似的,那张同样像是浸了蜜糖的小脸扬起来指着樱井,“叔叔把我弄掉了的玻璃球捡了回来。”
“你确定?”生田问道,“你确定是这个叔叔?”
“叫哥哥。”樱井弱弱的在后面插话。
“嗯!”小孩子使劲点头,“那天晚上七点多的时候,在公园里。”
“你真棒,这么小的事情都记得住。”生田捏了捏小孩子的脸,“你是怎么记住的呢?”
“因为叔叔穿的双层连帽衫太丑了。”小孩子铿锵有力,“而且还是一件红的套了一件绿的。”
生田转过头去看樱井,眼神里充满了质疑。
“前辈……以前在警校的时候你不是这样的……”
樱井翔磨了磨自己的后槽牙。
要不是不能在警局干这种违背科学的事情,他现在就要贴个符把面前这个小妖怪捆住拿回去炖汤喝。
“樱井前辈,你不是能记住两个星期前的菜式么,不记得有这个小证人么?”
“……因为是很小的事情,他也不是我们这附近的住户,我没想到还能作为证人的。”总不可能说自己那天散步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不小心把自己的灵珠扔了一地的小狐狸吧?
“嗯,我也只是那几天来这边玩,后来就回家去了,是昨天才知道这个叔叔陷入麻烦里了的。”小孩弯着大眼睛一笑,生田感觉自己心都化了。
不如回去问问山下愿不愿意收养一个小孩子好了。
小孩子指认的公园距离事发地的酒店差不多要半个小时的车程,而且下午六点之后直到晚上九点多钟都是晚高峰时段,樱井翔基本不可能跑去杀个人,再跑回来在公园遇到小孩子,而即使是先遇到小孩子再跑去杀人,时间也来不及。
根据小孩子的描述,樱井的衣服也和录像上的影像不符合,而樱井的邻居们也没有他晚上九点之后出入的印象。
基本上已经排除了第二次杀人案中樱井的嫌疑了。
“那还有什么别的印象吗?”生田想要继续确认一番,帮他一直崇拜的前辈尽快洗清嫌疑。
“嗯……叔叔有问我从哪来,他说没见过我。”
“叫哥哥。”樱井又插了一句嘴,“因为晚上七点多钟一个小孩在我们那个偏僻的公园有点危险所以问的。”
——其实是想问一只狐妖怎么会出现在城市里的,他们大都躲进深山中远离人类,一只只有一条尾巴的狐狸出现在城市里着实很奇怪。
“他还说让我尽快回家来着。”
——其实是在警告他不要离居心叵测的人类太近很危险,但是若是一只心怀歹意的狐狸他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嗯还有什么来着……啊对了这个是叔叔给我的。”小孩子在口袋里掏了半天掏出了一张卡纸,被剪成了蝴蝶形状——在生田斗真眼里这个所谓的蝴蝶形状看上去更像是扭曲的一坨泥巴,上面还画了一副画——明明就是鬼画符,生田腹诽。
“他说当做纪念来着。”
“看起来确实是前辈的画风。”生田对着鬼画符端详的半天得出结论,“笔法精炼,富有童趣。”
樱井已经不想再纠正小狐狸关于“叔叔”或者是“哥哥”的问题了,他只能顺着小孩的话往下说:“画的确实不好看但是我也是认真画了的。”
——明明是一张阴阳咒符来着,能保他一时平安那种。
“我们会对这张纸进行鉴定的,哦还有食堂到了饭点了,不如也去我们那里吃点东西再回家吧。”
“嗯!”小孩子抓住了樱井的手,“叔叔带我去!”
“我们在樱井前辈的桌子上发现了笔记本里的一张图。”山下把樱井一个厚厚的笔记本翻开,里面的鬼画符和小孩给他们的纸片上图案一模一样。
“纸片上面留下了樱井前辈的半个指纹。”生田举手,“樱井前辈绝对不会是犯罪嫌疑人的,他如果会犯罪我把头割下来!”
“胡说八道,嘴巴稳重点。”山下在桌子底下踹了一脚生田的凳子,本来就把凳子向后歪的生田差点摔下去。
会议室里面的腥风血雨樱井前辈是不太清楚的,他坐在食堂里风卷残云,坐在他对面的自称松本润的小孩子——啊不,是小狐狸托着自己的腮帮子,脸上嘟嘟的肉都被挤了起来,一脸慈爱的看着他。
这样的场景直到樱井翔把一根香菜划拉到嘴里,香菜的味道开始在口腔蔓延的时候才停止下来。
“有香菜……”樱井翔眼泪都要下来了。天知道他这两天待在拘留室,吃的都是什么鬼东西,好不容易可以吃食堂了,居然吃到了自己的天敌。
“唉……”松本润长长的叹了口气,像个小大人一样用筷子开始帮樱井翔往外面挑香菜。
“小狐狸你怎么会来帮我的?”等到面前摞起来三个汤碗的时候樱井才开了口。
“没准是前世有缘呢。”小狐狸龇牙,一口乱七八糟的小牙。
“真不是因为我上辈子封印了你之类的你来报复我?”樱井翔脑子里警铃大作,像他这样的身份一般的妖鬼都是避之不及的,像他这样主动凑过来的简直稀奇。
“这要数八辈子了。”
“你哪有活那么久,一条尾巴的狐狸充其量也就一百二十年。”樱井摆摆手,还打了个饱嗝。
小狐狸却不再说话了,他垂下了眼睛,抿住了嘴唇,鼓鼓的脸也瘪下去。
“你……没事吧?”樱井翔有点慌,他不是很擅长应付小孩子,小妖怪也一样。
“没事,我吃饱了。”小狐狸揉着自己的肚皮,咕噜了一声。
樱井吞掉了嘴里的最后一口面条:“你不回去吗?”
“我没有地方去。”小狐狸抬起眼睛,“收留我吧。”
这个小眼神真是让人心都化了啊啊啊啊。樱井翔感觉自己的母性光辉都要溢出来了。
“可是我也没法收留你啊,我的公寓不让带小孩回去的,小动物也不行。”
“呜……”小狐狸从嗓子眼里面发出了呜咽的声音来,樱井翔感觉自己的良心都开始痛了。
“真不行。”原则问题还是要坚持的。
“那我只能睡公园了。”小狐狸磨磨蹭蹭站起身来,三步一回头。
理智和情感的天人交战终于在小狐狸泫然欲泣的表情里分出了胜负,樱井翔抓起了小孩的衣领子:“乖一点,不要让别人看见你,否则我们两个一起去睡公园了。”
充分的证据面前樱井翔被暂时排除了嫌疑恢复自由,把生田高兴得看见古屋的时候都要多从鼻孔里哼两声来表示鄙夷。
当然对于古屋来说,樱井翔真的成了一个杀人犯对他也没有多少好处,毕竟是自己的前同事,出了事别人也会对他指指点点,于是大家就先当成无事发生过的样子。
调查并没有停止,最后一个被害者并没有被发现与津田柰子有过任何接触,他的死亡让警方又一次陷入了迷茫,原本还有迹可循的仇杀说也被打破。
“那么津田案的所有嫌疑人都已经被杀了么?”
“还有一个,但是现在失踪了。”
“找到他。”
“樱井翔!”房东大妈的声音中气十足,吓得樱井打了两个哆嗦。真是祸不单行,本来想着运气不会那么差可以躲过去,可是居然被抓个正着。
“那是谁!下面的守则清清楚楚写着不许带小孩,你是瞎了吗?”
“这个……是我侄子,过来借宿一晚,您通融一下行不行?”樱井双手合十,松本也双手合十。
“不行!”大妈气势汹汹,“破了你这个例,以后就都来让我通融,这公寓还怎么住人!要么让他走,要么你们两个都走。”
“对不起。”松本眼泪汪汪,“我出去找个地方睡吧。”
樱井翔无可奈何:“走吧,我带你出去住。”
其实带着松本润去住旅馆好像也没什么问题,但是等到樱井翔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牵着松本润的手站在了岚酒吧门口。
调酒师相叶一脸懵逼的看着他。
“就算我们这里不是那种有点乱的酒吧……带未成年人来也不太好吧。”
“我们被房东赶出来了,所以……”要是和相叶解释自己牵着的这个小孩没准是个上百岁了的狐狸可能会吓到他,樱井只好忽略了未成年人这个称呼。
“还有,樱井警官原来有孩子啊。”调酒师的脱线樱井不是第一次见识了,但是这个时候提起这一茬还是让人很崩溃。
“这不是我孩子。”樱井捂脸,“他是……”
小狐狸却突然缩起了脖子,鼻尖皱了皱,瞳孔也缩小了,他敏锐的扭过头去,龇起了锋利的犬齿,隐约的有风把他耳际的头发吹了起来,小狐狸抖了抖脑袋,耳尖红了起来。
“弟弟?”相叶继续天马行空。
“好吧,那就是弟弟吧。”如果和相叶解释的话还有点难度,那就当做是弟弟好了。
“要住在我这里吗?”相叶笑着把两个人拉进来,“我家的小幽灵说可以哦。”
头顶的吊灯摇了摇,把光都摇碎了洒下来,落在了几个人身上,相叶背后的影子却朦朦胧胧的,仿佛遮了一层雾气一般。
樱井隐约的觉得自己能看见那个总是黏在相叶身上的灵了,但却好像隔了一层薄纱,看不清模样。
两个人被安排住在了那个已经租住了房间的神秘房客的隔壁,樱井执意要给钱租下两间房,而松本抱着樱井的胳膊一定要和他住在一起,甚至还眼泪汪汪的卖惨:“哥哥我知道你剩下的钱不多不用再多租一间房了我睡沙发就好。”
相叶哈哈哈的笑:“兄弟关系真是好,你们如果需要我可以给你们再搬一张床进来,樱井君多陪陪弟弟是好事啦,这种陌生的地方让他一个人睡会不适应的。”
那个一直沉默的灵坐在房间的阳台上,好像很无聊的样子晃来晃去,卷的窗帘也微微的跟着摇摆。
“不用麻烦了。”樱井觉得在这样纠缠下去自己要爆炸了,大不了自己打地铺,一间房就一间房吧,深更半夜好好睡一觉才是正事。